蔡昉：应对人口老龄化，政策取向应由“取其轻”向“取其重”转变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蔡昉12月23日在中国社科院社会保障论坛暨《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2》新闻发布会上指出，在应对未来老龄化问题时，政策选择应从两害相权取其轻转变为两利相权取其重。

蔡芳指出，中国的经济发展阶段和人口转型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比如今年中国人口总量达到峰值，比预期早很多，同时衰老也进入了更深的阶段，未来改善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一般来说，国际上65岁及以上人口占7%超过这个比例，就进入老龄化社会，占14%，意味着进入老龄化社会，超过21%意味着进入高度或深度老龄化社会2021年中国的老龄化率超过14.2%，所以我们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蔡芳指出，面对进入老龄化社会后的新挑战，我们首先需要转变思想思维范式从取其轻到取其重的转变，是一种需要更新的思维方式

蔡芳认为，过去的政策选择往往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一种博弈和取舍在我们面临严峻挑战的情况下，主要的政策选择通常是通过放弃一些通常的做法来避免有害的结果蔡芳指出，因此，取之轻的策略侧重于避免或补救无效的结果，但这种选择经常遇到激励不足和激励不相容的问题

与取轻相对的另一种思路是，积极寻求一种两方利益都有权取重的博弈这一出发点着重于寻找变革本身可能产生的一些有利机会，从众多选项中选择那些最能抓住机会的政策选项，从而通过形成更强，更兼容的激励机制来达到良好的效果

蔡芳指出，在养老问题上掉以轻心最典型的策略就是直面过去的养老压力习惯性思维是尝试三种政策变化——要么提高养老保险缴费率，要么降低缴费水平保证水平，要么提高退休年龄但这里提供的选择机会，本质上是在与民生相关的多取和少给现象中取光如果仅仅局限于这些被动的选择，不仅会导致选择困难，而且必然会导致降低民生福祉的不良后果

我认为有可能做出改变，也就是说，对于中国来说，目前有三种政策选择，刚才提到的三种‘取之轻’的政策选择中的任何一种，都可能带来不能承受之轻蔡芳认为，第一，在中国社会保障总体水平还不够高的情况下，企业和个人的基本社会保险缴费负担已经很重如果再提高，个人的收入会受到影响，企业的经营成本会进一步大幅增加，市场竞争力会受到伤害，比较竞争力会进一步下降

其次，退休人员的养老保险缴费水平目前其实还是很低的，普遍不高而且一半以上的领取者领取的是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很低，还存在不平等，影响了老年人的收入和消费，不利于老年人成为稳定的中等收入群体如果养老金支付水平进一步降低，就会降低民生福祉如果上亿老年人的消费能力和消费倾向被进一步抑制，也会从需求端对中国经济产生影响

同时，在大龄劳动者平均受教育程度不够高的情况下，延迟退休需要逐步推进另一方面，如果按照取之最的方针，选择多予少取或少取的组合，则称为取之最老年人理应成为社会保护，社会供应和社会福利的受益者要基本实现现代化和共同富裕的目标，就决定了老年人要成为中等收入群体，而且要主要通过社会保障和社会互助来成为中等收入群体同时，他们也可以作为工人和消费者为中国的经济增长做出贡献因此，需要更充分的社会保障覆盖，使他们能够享受必要的社会服务，这是一个制度前提

此外，蔡芳指出，在尽力而为的前提下，社会保障越充分，越有助于抵消人口负增长和深度老龄化时代消费不足的趋势增加劳动收入意味着多付出，降低养老金缴费率意味着少付出作为提高劳动参与率和延迟退休年龄的出发点，这一政策的推广实际上是可以发生的从而达到增加劳动力供给，提高居民福祉的预期目标同时，在正确，充分的激励下，与养老相关的产业将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这也是取之优先的思路，从而形成超大规模的消费市场